九月一日

九月一日 是個好日子吧
香盈明天升K2 了 今天晚上是笑著睡去的
子毅重讀中四
過去一年顛三倒四的生活
明天上的是新學校
到底是新里程 心情滿愉快的
香先生呢 明天踏進失業的第二個月
繼續尋尋覓覓
把這些算一算 還是比去年好

可是
程翔的九月一日是五年刑期的第一天
消磨意志 餘日怎麼過呢
記起六四之後 我到當代雜誌見工
推開門 一個小小的辦公室
程翔很不好意思 建議到餐廳去談
我說沒關係啊 隨便一個地方坐著站著都可以
談到薪酬 他又是不好意思
當時我想 我是來學習的
薪酬算不了什麼
他很快就叫我上班
可結果我還是推了 答應了另一家同類的雜誌
電話裡的他 聲音帶著失望......

多年來 一直耿耿於懷
彷彿背叛了什麼 甚至自己
他會不會以為我嫌他那裡地方小 規模小 薪酬少
其實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可笑的是
我到另一家雜誌上班的第一天下午
雜誌老闆就宣布解散
然後是冗長的談判
當時黃碧雲也在
大夥兒去吃北京水餃時
她對我說 原來你是掃帚星
我心裡更後悔 遺憾更大......

如今每次看見頂著白髮的他
心裡悵然
很想跟他說 對不起

間諜 好像開玩笑的
這年紀 誰能開這玩笑
一時難以成言......